2017-07-23

[米英]CWT46新刊試閱

2017-07-23

Scent of Blue
選了兩段當試閱,分別是開頭和近結尾處,可以掌握一下大概是什麼風格(吧
含有西法作為副CP的元素






  亞瑟是被一陣不尋常的響動喚醒的。

  從廚房的方向傳來的,窸窸窣窣在翻找什麼東西的聲音、塑膠袋摩擦的聲音、喀哩喀哩吃東西的聲音──聽起來像硬質的物品,也許是長棍麵包或是安東尼奧前幾天剛曬好的水果乾──亞瑟翻了個身,在床上躺了三秒。即使他和法蘭西斯再不合,也不得不承認他一向是個識時務的人,作為室友來說除了那張嘴煩人了點以外(安東尼奧:但我特別喜歡他的嘴),是個很完美的選擇。

  他了解所有人的生活作息,安東尼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或是在任何他想休息的時間休息,這點和法蘭西斯很合得來。亞瑟的生理時鐘就和那對情侶比較不同,他通常是搭夜車回到小鎮,在半夜三、四點的時間才能夠倒進棉被裡,隔天在窗簾也阻擋不了陽光的時候才會起床。法蘭西斯深知他的少爺脾氣,也懶得被波及,絕對不會干擾他的睡眠。

  出於這種認識,亞瑟認為那些聲音很快就會停止。因此他用雙手抱著枕頭(枕頭巾上散發著好聞的氣味,在他回來前法蘭西斯應該剛曬過這些床具),臉朝下埋進枕巾的壓花裡頭,但他很快發現自己想錯了。

  聲音不但沒有停止,甚至變本加厲地傳來椅腳摩擦地板的聲音──這不是法蘭西斯,絕對是安東尼奧那個一點也沒有保養傢俱意識的混蛋,看也不看地反手拉著椅背在地上行走,把椅子從餐桌下的位置拉到了窗台前面,邊掉碎屑邊吃他的特製三明治,看著窗外發呆。餐廳的窗戶下面正好是他的小花店,安東尼奧始終沒有放棄要在那裡種上石榴花的企圖。

  一想到睡眠被打斷、他的木椅被安東尼奧折磨、自己的花圃還正在被意淫,亞瑟就無法忍受。

  亞瑟的房間離廚房很近,正確來說,房門口就在客廳和廚房的交界處,這也是他能夠清楚聽到嗓音的原因。而那扇窗戶就在他的房門打開後右手邊的位置,這為亞瑟每次罵人提供了很大的便利。他只需要披著一條小被子,打開房門,往右手邊方向狂吼,順手把被子丟到安東尼奧(通常都是他)的臉上,再把門關起來。簡單明快。

  「他媽的安東尼奧,從我的椅子上滾開──你是誰?」一切都按照亞瑟的計劃進行,除了那個拿著安東尼奧的特製三明治蹲在木椅上坐在窗台邊的人不是安東尼奧以外。

  這句話有點繞口,就和亞瑟現在的頭腦一樣混亂。

  陌生人明顯比安東尼奧還要白一點,即使蹲在椅上也能夠從大腿和小腿肌肉被擠壓的弧度看出來他的強壯,他的身高應該也比安東尼奧更高;那個厭惡被束縛的西班牙人也絕對不會戴著眼鏡──總之他不是安東尼奧,當然更不可能是法蘭西斯。而那兩個人即使現在在樓下開了一間咖啡廳,亞瑟也明白實際上安東尼奧有多不想和別人分享他的私人空間,當初光是要分租一間房間給自己,安東尼奧就呼天搶地的。法蘭西斯的表現並不那麼明顯,但也只是因為那個人是亞瑟罷了。

  但這個人是怎麼回事?

  亞瑟下意識把手舉到耳邊,然後想起來手機還放在床頭櫃,他是掀開棉被匆匆出來罵人的,甚至連一條褲子也沒穿上,一條褲子也沒有──

  「呃。」陌生人說話了。「嗨?」他試探性地問。

  亞瑟大叫一聲,衝進房間裡套上褲子,把碎花睡衣脫掉(法蘭西斯買給他的,這與他的個人意志無關),再換上深咖啡色上衣(這會讓他的娃娃臉顯得沉穩而具有威信),當確認完鏡中的自己完美無缺以後,亞瑟才放下梳子,走出房門。

  亞瑟右手握著手機,左手拿著折疊式的瑞士刀。那個陌生人已經站了起來,正彎腰撿起地上的小被子。亞瑟有些心痛,那是他最喜歡的一條,被套是純棉的,內裡填滿鴨毛和鴨絨,柔軟保暖,最重要的是上頭還繡著百子蓮──那可是非常少見的圖樣。

  「還給我。」他說,語氣威脅。陌生人舉起雙手,逆著光站在窗台邊,他的頭頂剛好在窗戶頂端的位置,這個人大概有六呎高。

  「當然。」陌生人回答。他的聲音比亞瑟想像的還年輕一點。

  那條被子很快回到他的懷裡,倒是一個懂得交際的小偷先生。亞瑟把被子抱緊,心想當危急時刻也許能夠起到一定作用的防禦緩衝,然後謹慎地移動腳步。「現在,離開這個房子。」

  「為什麼?」陌生人問,聽上去很莫名其妙。

  亞瑟也很莫名其妙。「這是我家。」

  陌生人說:「這也是我家。」他的手放在椅背上,有些猶豫,但想到亞瑟剛才說的話:這把椅子是他的,再看見亞瑟的長相──主要是那雙眉毛。他的記憶力沒那麼好,或者該說,他沒有那麼仔細在聽法蘭西斯說話,對傳說中經常在外地出差的室友的印象只有姓氏(感謝柯克蘭鮮奶)、金髮(誰不是金髮)、脾氣不大好(沒錯,他拿著一把小刀。刀耶!)還有:

  「眉毛。」法蘭西斯嚴肅地說。

  「什麼?」阿爾弗雷德驚呼了一聲,雙手撐著桌子,很快反問回去:「你說眉毛?你在開玩笑嗎?我要怎樣用眉毛來確認他是你們的室友?」難得的暑假,他被父母要求來檢視即將售出的老房子,阿爾弗雷德對這個離市區要坐上八小時公車的古老小鎮完全沒有記憶和興趣,在充滿灰塵的老舊房子裡繞了一圈就受不了,遑論要住在那裡。以提供食宿作為條件,他在法蘭西斯和安東尼奧的咖啡廳裡得到了一份工作。

  這個小鎮太過遙遠,同時也很封閉,對外來者非常排斥。即使法蘭西斯和安東尼奧已經在這裡待了好幾年,也取得了穩定的客源,但仍然沒有完全地打入居民的生活圈裡。阿爾弗雷德即使有著古老的姓氏,卻是一張陌生的年輕面孔,和這兩個外國人的境況倒沒什麼分別。因此法蘭西斯答應的很是爽快,加上他們的確需要人幫忙。亞瑟那傢伙太不穩定了。

  阿爾弗雷德被安排住在空閒的儲藏間內。雖然說是儲藏間,也許是法蘭西斯骨子裡的某種因子在作祟,它甚至比阿爾弗雷德在加州的房間好上一百倍。唯一疑惑的是他隔壁的房間似乎是空的,但無論是法蘭西斯或安東尼奧都沒有表達要讓他住進去的意願。而阿爾弗雷德一向很在意自己的權利,即使他只是個打工仔。

  安東尼奧說住在那間的是他們的室友、法蘭西斯的舊友,是個英國來的花藝師,咖啡廳的股東之一,店內前方和玄關的花店就是在他的要求之下改裝而成的。因為工作的緣故經常得到外地去出差,阿爾弗雷德過來的時間正好就是他外出去籌備幾個婚禮的時候。

  「他比我更討厭陌生人哦。」安東尼奧說,而阿爾弗雷德很肯定他的笑容是在幸災樂禍。「如果我們都不在,他看到你可能會把你砍了哦。」

  阿爾弗雷德也笑了。「我要報警囉。」

  「別給我惹麻煩啊。」法蘭西斯發出長長的嘆息,把他們兩個隔開,替阿爾弗雷德提前預習了那位室友的相關資訊。但阿爾弗雷德邊聽邊玩歷久不衰的Candy Crush(他就快把更新的關卡破完了),只在他說到眉毛時有點反應。

  安東尼奧大笑。「你看到他就會知道了。」

  阿爾弗雷德的眼神仍然充滿不信任。

  法蘭西斯聳了聳肩,仍然重複著同一句話:「你看到他就會知道了。」



  亞瑟的房間很大,比他預想的還大。或者正確來說,應該更正為:法蘭西斯和安東尼奧比他想像的還有錢一點。阿爾弗雷德做好了所有心理建設,在進入傳說中的「小房間」時別太驚訝,以免讓亞瑟察覺到他們之間的差異而感到受傷、那之類的──但他發現這一切真是蠢透了。

  亞瑟走向那扇落地窗(他甚至有落地窗),過程中把地上的靠枕踢到床下(他的床套組甚至是有四個枕頭的),過後才想起來阿爾弗雷德就站在後面,又把靠枕撿了起來,抱著繡有複雜蕾絲的紫色枕頭尷尬地轉過頭,說:「我不是故意踢掉,呃,我是說,這是法蘭西斯買的,你知道,他的品味向來令人不敢恭維。我曾經想過要換掉,但你知道,我只是借住,所以這不是我──該死的,我跟你解釋這些做什麼?」亞瑟懊惱地把枕頭丟掉,這回是丟到床上。枕頭落到上面時沒發出任何一點聲響,那張大床鐵定很柔軟。

  阿爾弗雷德心蕩神馳地想。亞瑟的反應也好可愛。他走到亞瑟面前,落地窗已經被關上,他的眼睛在夜色之中幽暗熹微,但阿爾弗雷德仍然覺得那是他所見過最美的一雙眼睛。

  「我知道。」他說。「我知道。」

  亞瑟咒罵了一聲法蘭西斯。

  儘管不想承認,阿爾弗雷德的確很羨慕法蘭西斯。他有著他所見過最美好的一切。一間小巧可愛(法蘭西斯聽到又要生氣了)的咖啡廳、一個不算是完美但和他十分相合的情人,以及一個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不管法蘭西斯是怎麼想的,反正阿爾弗雷德認為,亞瑟就是他所能夠指稱「最美好的」的最大理由。

  「你和他感情真好。」

  亞瑟困惑地看著他,阿爾弗雷德抓了抓頭,不大情願地補上:「法蘭西斯。」

  亞瑟把窗簾拉上,在阿爾弗雷德適應黑暗的途中,房內的燈光又突然被打開。不知道開關是怎麼設置的,亮起來的不是客房裡那種亮得嚇人的日光燈,而是曖昧到極點的小燈,黃色燈光照在亞瑟身上就像是一點一點的星子。

  亞瑟笑了起來。「你真可愛。」抬手環住阿爾弗雷德的脖子,男孩如他所想的低下頭來,亞瑟感嘆似地又重覆了一遍:「你真可愛。」

  阿爾弗雷德也如他所想的,對這個評價向來不是那麼喜歡。彷彿要證明這是個錯誤地,托在亞瑟後腰的那雙手變成粗暴的抓抱,迎面而來的親吻也固執地追逐亞瑟的舌頭,試圖營造出「我很兇」的氛圍。

  真是太可愛了。

  亞瑟拚命忍住脫口而出的讚美。阿爾弗雷德明明喜歡的,他記得那個男孩聽見每一句稱讚時那驕傲又藏不住害羞的表情,他的手機裡甚至儲存了幾張阿爾弗雷德紅著耳朵的照片(聲明:是法蘭西斯硬要傳給他的),然而亞瑟也深知這不是一個適合在這種情境下提起的話題。

  他的男孩需要一點能變得更大的鼓勵。

  這個念頭剛在亞瑟的心裡冒出,阿爾弗雷德便把他推到了躺椅上(這個「小房間」居然還有躺椅!)。亞瑟順從地向後仰躺,看著阿爾弗雷德脫掉上衣,然後是下褲──不,他沒有脫掉。阿爾弗雷德解開了扣子,然後抬頭看過來,就像亞瑟認知的男孩一樣,握住亞瑟的手讓他去觸摸自己的胯間。

  亞瑟一邊輕笑,一邊想著該做出什麼表現才不會讓阿爾弗雷德的自尊太過打擊,接著他的手被引導碰到了已然感覺得出勃起的形狀,他發現,他的男孩已經夠大了。

  甚至有點太大了。

  他不是很想讓阿爾弗雷德察覺,他是他所見過的人裡最大的這件事。亞瑟努力平息乍然快速起來的心跳──他的心跳一直都很快,打從喝下那杯酒開始,但他沒有想到會再出現這麼的催化──在阿爾弗雷德的凝視底下,亞瑟把他的拉鏈拉開,然後阿爾弗雷德站了起來,把褲子完全脫掉,全身赤裸地坐回他身上。

  亞瑟無法控制地盯著他的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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